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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金鱼我已有30多年历史了，那是“文革”结束后不久，当时养花鸟鱼虫，还多少有点被认为是“小资”情调，“闲情逸致”的人所为。市区一位朋友送我几尾金鱼，在当时是很珍贵的品种。我把它们当成宝贝疙瘩似的，放在斗室一只自制的玻璃鱼缸喂养，好生伺候。冬天，每隔20天换一次水，每星期用塑料虹吸管吸沉淀在缸底的污物，夏天更是加倍地勤换勤吸，逢到气压低的天气，还得给它充氧。倘若几天不去用管子吸去污物，鱼缸底便会积起一层污物，水质也随之变了样。

一年冬天，我和妻子去北京参加一亲戚儿子的婚礼，要离家半个月，好在儿子在学校住读，生活起居一切能自理，最放不下的便是那几尾金鱼疙瘩。于是关照儿子星期日抽空回家来帮我消除一下鱼缸里的鱼粪污物。在北京的十多天时间，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。亲戚见我连游故宫、登长城也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，就问我有什么放不下心的。妻子无意间说漏了嘴：他就是放心不下他那几尾朋友送的金鱼。临来北京前，还再三关照儿子要他照料。亲戚见我着急，让我晚上打个长途电话给住校的儿子。电话里我问儿子清理过几次鱼缸了，他说学校要期终考试了，忙于温课迎考，他一共回了一次家，见缸里也没什么污物。以后也就没回过家。

我一听电话，头都发蒙了。这下完了，回去准备掩埋金鱼尸体吧！第二天一早，我急不可待地告别亲戚动身回沪。打开家门，走近鱼缸一看，傻眼了，几尾金鱼悠闲自得地在水中游弋，玻璃缸底也没见有多少污物。再仔细观察，才发现在鱼缸的假山石一侧，有几只田螺缓缓蠕动着从水草边爬出来。那几只田螺是临来北京前的一天，妻子从一个卖水产的摊上拣出来的，觉得好玩不忍吃食，于是就随手丢在金鱼缸里。不料这“无意插柳”之举，却帮了我的大忙，这正应了我孩提时看过的“田螺姑娘”的故事。留心细看，凡是它爬过之处，金鱼的粪便、青苔都被揩得清清爽爽。真难为她替我做了多时鱼缸的“清洁工”。

事后，我把这件有趣事，告诉送我金鱼的那位朋友，他告诉我，金鱼缸内发生的奇事，还真是“田螺姑娘”所为。因为田螺能吃掉鱼粪和一些青苔，而田螺所排出的污物，又能被缸中水草、青苔所吸收。水草和青苔能吸进水中二氧化碳，放出氧气，氧气又能为金鱼提供它生存所需条件，同时又净化了水质。原来它们之间相辅相成、优势互补，相互构成一条改善生态环境，确保平衡的“生物链”。